王志勇:一碗刀削面

       回味往事對每個人來說無非是酸甜苦辣，總讓人感覺心里沉甸甸的，尤其是令人心酸的那一幕幕場景總是在眼前浮現，讓人記憶猶新。

     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，回到宿舍已經8點多了，只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逛，準備吃點什么。突然抬眼距自己不遠的一家“雞肉刀削面”。算了，就吃這吧。

      入座后，抬頭發現對面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，個子不高，很瘦。蓬頭垢面，古銅色的防寒服的顏色已經無法分辨，黑一塊、灰一塊，左肩膀頭已被鋼管明顯磨破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上都是皺著著。一條腿橫擔在另一條凳子上，一雙棉鞋裸露著棉花，毫無顧忌地抱著一大碗冒了尖的面“吸溜吸溜”大口的吃著，絲毫沒有停頓。見我看他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，稍稍收斂了一下，吃的聲音也小多了。

      我們搭上了話。從他的言語中我知道他的情況：他姓黃，在縣上的一家建筑工地當小工，家住四川的一個偏遠山區。妻子得了腰間盤突出，干不了農活不說，就連做飯都成問題。大兒子患有先天性癡呆癥，生活根本不能自理。為給老婆孩子看病，他欠了一屁股債，無奈只能外出打零工掙錢還賬。現在小兒子又考上了大學，愁的他連自殺的心都有。雖然村子里的親朋好友給湊了一些，可是離上學的錢差的很遠，再說這些錢將來真不知道怎么還人家。“誰都看著我很老，其實我四十多”。說著，他停頓了一下，換了個坐式：“在這打工兩個多月了，從來都不敢想吃點好的，每天吃干饃饃，就著從街上買的咸菜。干的活重，天又這么冷，老吃這些我也撐不下來，想了多少次，為了掙錢再把自己熬干了怎么辦？咬咬牙，干脆吃頓好的吧。不怕你笑話，羊肉泡好吃，可太貴了我吃不起，不過能吃上一次羊雜燴餅我已經很滿足了！”

       聽了這番話，就像打碎了“五味瓶”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，酸酸的，很難受。我想安慰他，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。

       他擦了擦嘴，站起身來，黑乎乎的手在褲兜了掏了許久，摸出了幾張皺褶的錢幣。這時服務員告訴他飯錢我已經替他付了。他感激的看著我，嘴角動了動，沒說什么，打著飽嗝轉身走了。

      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，思緒萬千。是啊，每個身在他鄉異地農民工的背后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，他們為國家的經濟建設付出了太多。看著一棟棟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之時，又有多少人記得他們的存在？雖然他們現在的處境很貧困，但我相信，隨著我們國家綜合實力的加強，一些減負、救助政策的出臺，農民朋友會很快告別貧窮，過上富裕的生活，“面朝黃土背朝天”將成為過去。我也真心的祝愿這位農民工朋友，生活的窘境會隨著孩子學業的成就得到徹底改變，許多的夢會實現的，家里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！